题外话:自从发现九宫格模式会省略标题后,我当然要换套路而行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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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:
当威斯克回到自己的住所时,克洛娅仍然跟在他的身后。
“我不在乎你睡在路边还是鸡窝里,总之。”威斯克站在家门前,背对着克洛娅说,“没有收到我的传唤之前,不要让我看见你。”
威斯克对克洛娅实在是喜欢不起来。
开玩笑,他可没忘记当初还是人类(现在已经是吸血鬼了)的克洛娅待在另一位吸血鬼贵族身边时,朝他暗送秋波的媚态。
这会儿再见面,就像转了性子,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。
这一套对他威斯克可不受用。
况且,舞会纵火那天离对方在大暗黑天议会现身过去了一天。
这一天内,说克洛娅找不到能待的地方,威斯克是不信的。
克洛娅倒是没有纠缠,闷闷地答了一声“是”后,就迅速离开了。
威斯克当然没看见克洛娅脸上的表情,那种带着嘲讽、诡秘的表情。
威斯克居住的古堡实在太大,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仆人有没有将其彻底打扫干净。
此时古堡内一片漆黑,吸血鬼没有点灯的习惯,他们超强的视力以及对黑夜的享受让他们自愿放弃灯火的存在。
不过自布莱克来到的这些天,总是有一盏灯会亮起来的——古堡客卧,布莱克暂住的地方。
有时候也不一定只有一盏灯亮着,比如威斯克的藏书室,布莱克就很喜欢待在那。
而为了方便对方行走,有时候甚至连长长的过道也是亮着微光的。
可现在,寂静漆黑的夜反而加重了威斯克心中的不安。
“布莱克?”
威斯克试探性地在客卧房门外喊道。
十秒,又十秒…
无人应答。
“呀——呀——咚!”
窗外一只烦人的乌鸦被威斯克施法应声击落,也不想去理会被打破的玻璃窗。乌鸦立刻栽倒在树下,连带着扯下几片树叶。
只有他,只有他才能打破这份安静的夜,打破我的夜——
威斯克猛地推门而入。
房间内是叠得整齐的被褥,就连椅子平行着桌沿放好,就像根本没有人存在于这里过一样,除了…
在一个死角边,扔有几张破碎的纸片。
复原一张纸对威斯克来说,并不是一件难事。
『
您好,前任光明守护者。
之所以这么称呼您,是因为创世神对您感到十分失望。不过我想您大概早就有所预感。
不,不用怀疑我。我只是您在天堂的忠实拥护者中的一位。
我极度希望您能够重返天堂,当然我认为您也是这样渴求着自证清白的。
目前创世神已经下令中断对事情真相的查找,以及对您的追捕。
看来他是真的要放弃您了。
我个人认为,已经到了这种时候,您若再待在吸血鬼的领地中,并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。
出于天堂的限制,我们都没有办法现身帮助您。幸运的是,我侥幸通过某位下凡间引渡灵魂的安琪儿将信带到人间。
我想这样的机会没有第二次了。
真希望读到这封信的是您本人而不是别的什么生灵,嗯…比如魔鬼这类。
人间目前存在一位由圣灵转世的神父——虽然他只当了几年时间,他可以感知到天堂的事务,甚至与创世神对话——当然这得创世神主动去联系才行。
但这是唯一的办法。
将他的血滴在您的双眼上,可以证明您的心灵是否保持纯真,从而证明您的清白。
经过多番调查,他的身份是即将上任的人类异能者机构最高领导人——谱尼。
祝您好运。
希望能早日在天堂重新看见您的身影。
愿创世神保佑您,保佑天堂。
』
这是一封没有落款,没有日期的印刷出来的信,以至于无法从笔迹上判断出写信人的身份。
威斯克仔细看完信的内容,沉默了下来。
布莱克十之八九是自己离开的,而威斯克最近才吩咐过手下,如果布莱克外出走动,无需跟踪。
至少现在威斯克明白了一件事。
在布莱克心中,身为光明守护者的责任感远大于他心中的爱。
也许布莱克对威斯克不是没有感觉,但与他身上背负的责任相比,实在是有着巨石与沙砾般的差距。
是我太想当然了。
威斯克自嘲地勾起嘴角。
等等,威斯克接着想到一件事。
索伦森的委托暗杀对象以及布莱克目前正需要找的人,是同一个人。
其实威斯克向索伦森提出在酬劳中多加一项国际通行绿卡(这对索伦森来说真的是很简单的事情),也是为了让布莱克能在明面上有个合理的身份。
毕竟在信息时代,没有数据存留的人,都是死人。
那么,这份委托,还需要继续吗?
可是…自己真的就甘心这么放布莱克离开?
怎么可能!
[他哪里有喜欢过你啊,威斯克,根本就没有。]
[一厢情愿的戏码还要玩到什么时候?]
[啧,真是没有一点我的风格。]
[这个样子的自己…我第一次发现我会这么烦。]
[想要得到的,就去抢过来啊。]
“这可不是绅士所为。”
在威斯克自言自语间,有一个灵魂,即将复原。
威斯克不是没有感觉到自己缺少了什么,也不是没有将这一感觉,与他终日陷入沉睡这个问题联系起来过。
他曾以为,他遇见的布莱克就是能够修补他灵魂上空缺部分的人。
但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。
[差一点…还差一点……]
威斯克觉得大脑昏沉,他弯下腰将重心放低,双手支撑在桌上。视线触及那封信,他极力压制住心中想将信撕碎的冲动,双眼迷失了对焦。
这可不是被布莱克气的,而是源于灵魂上的…
无法形容。
总之,这是一种灵魂在被修补的感觉。
突然一阵烟雾弥漫。
不对,布莱克的房间里没有熏香
——有人!
这阵浅金色的烟雾就像清新剂,将威斯克昏沉大脑中的神智唤了回来。
威斯克也顾不得自己精神方面的异常,一个大型召唤阵(能够将离施法者五百米之内,攻击过施法者的人传唤到施法者身边)就施展开来。
可,一无所获。
…
另一边。
远在某处旅店暂住的克洛娅身形一顿,吐出一口血。
血液溅到一旁的老旧笔记本上。
克洛娅有些慌张地抽出纸巾擦拭着笔记本封皮,同时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,不让笔记本有所损伤,尤其是封皮角落处那个漂亮的花体英文签名。
那血碰到笔记本,瞬间由红变黑,克洛娅也没有更好的办法。
“远离威斯克这件事…”
克洛娅又擦了一会儿,直到实在擦不掉为止。
她抹去嘴角的血迹,神情淡淡地继续说道。
“果然没有错。”
在阻止灵魂融合这件事上,她实在是尽力了。从那封信送出开始,她就预料到威斯克的失态,那时候的远离当然是明智之举。
况且,如果是融合之后的话,他一定会看破自己的伪装。那时一切都白费了。
不过克洛娅没有想到融合会这么快,本以为还会卡一点瓶颈之类的。
那人给的能力,真是不错。
克洛娅满意地想着。
还躲过了威斯克的阵法追踪。
接下来?那当然她的个人秀了。
克洛娅的笔记本封皮上的签名是:
【赠给每一个虔诚的基督徒,愿神灵保佑你】
…
沉默。
缪斯看着对面不甚在意地来回翻看着硬皮笔记本的人,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。
自缪斯表明来意后,这两人已经沉默了整整二十分钟。
越是无言,越是心中有鬼。
没准已经布置好了埋伏谱尼的陷阱。
缪斯也不由得在心中小小埋怨一下,她那靠谱得过头了的老哥。
得知了这次异能者机构安排的任务后,说什么也不肯让她来交涉,浪费了不少时间,最后还是缪斯偷用幻术将看护的手下催眠,这才赶上的末班机。
按对方的话来复述,就是这样认为的:
“这不是能不能劝说对方放弃的问题,而是根本毫无周旋的余地,我们和索伦森合作过不下数十次,他的底线一直都很明显,那就是——谱尼必须死。”
缪斯倒是没有问这其中的缘由,不过估计即使她问了,耶里梅斯也只有一头雾水的份。
“回去吧。”索伦森终于开口,“我可不想在我办公室里传出什么桃色绯闻。”
缪斯一愣,即刻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威胁她,她不屑地一笑,没将这话仔细放在耳中。
她语气平稳,在索伦森面前毫不怯场:
“异能者机构高层读谱尼上任的各种利弊分析言论,我基本都给阁下您复述了一遍。谱尼真的就是那根必须除掉的眼中钉吗?他身后那群正义之士才是值得头疼的关键,有他们(指立场相反且与索伦森同一阵营的异能者机构高层)在内部操作,您的实际利益并不会减少多少,还请多权衡一下。”
“你记性真好,学十足了那群人的官腔。”
索伦森将钢笔放回笔筒,十指交叉并拢放在办公桌上,虽然一直保持着坐姿,但气场绝对不输任何人。
“杀他,不为利益。还请回吧,缪斯少主。”
听到这句话,缪斯深知在磨蹭下去也得不到好的结果,只得作罢。
这次任务算是失败了。
索伦森之所以刻意强调了“少主”,缪斯想如果此时此刻站在对方面前的只是普通的异能者,十成早就被赶出去了。
谱尼,真的是“底线”啊。
…
在没人之后,索伦森抬手看表,时针毫不留情地指向三,不过因为需要经常来往于各大人物,从而导致生物钟混乱的他却没有困意。
索伦森翻开笔记本,看了两页,又合上了。
这老旧笔记本封皮上的签名赫然是:
【赠给每一个虔诚的基督徒,愿神灵保佑你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