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：异能者
布莱克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，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疼痛。
这是一处密林，枝条划破了他白色的披风，刺入皮肉之中。他的身上满是灰尘，有些地方的血迹甚至已经凝固，与泥土混在一起，想来下次清洗时一定非常痛苦。
等等，皮肉？血？
我这是从无实体的天使变成了有血有肉的人类？
布莱克心中惊异，拉扯着一旁垂下的枝条硬是站立起来。
他尝试着展开他的天使翅膀，可得到回应的只有那对恶魔之翼。
答案已经很明显了。
不是人类，是一个拥有实体的恶魔。
为什么会这样，为什么…
布莱克努力回想着一切。
是了，是他攻击了天使们，是他在神面前自愿放弃光明守护者之职，放弃神所赐予他的名字，自甘堕落。
是他单枪匹马杀出了天堂，什么荣光都不存在了，现在他只是一个名列天堂黑名单的罪人。
他双腿一软，跪在了地上，双手无力地垂下。
那是他被黑暗力量控制时所做出的事情，罪名却一样不落地扔在他的肩上。
他感到委屈的同时，也有点自责。
为什么没有人为他辩论一二？又为什么他那么轻易地就被地狱意志所蛊惑？
离开了天堂，他还能去哪呢？
布莱克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。
“找到了吗？”
不远处传来一些声响。
“没有，需要再扩大搜索范围吗？”
“算了，毕竟守护者大人他也不是故…”
“他已经不是光明守护者伯恩了！是堕天使布莱克！”
没有人把他“黑暗复仇者”的自称放在心上，可以说这也是一种人格上的不尊重吧。
布莱克却无心去思索这些，他躲在灌木丛中，大气也不敢出。天使们对堕天使的气息是十分敏感的，更何况是一起工作了十几年的他。
他悄悄望向不远处的天使们，其中不乏有熟悉的面孔，为他袒护的正是那几人。
“别找了，回去向神复命吧。”
领头的天使深深望了布莱克所藏的那灌木丛一眼，似是在惋惜一代光明守护者的堕落，随即带着其余人离开了这里。
前来搜捕的天使们离开很久后，布莱克才从灌木丛中出来。
长时间的下蹲使他的腿部肌肉有些酸麻，而且草丛中无法躲避的叶子与蚊虫，更是给他身上的伤口造成了二次伤害。
布莱克不敢飞上天空察看此处的地形，事实上他依然认为使用那双恶魔之翼是一件侮辱自己人格的事情。
首先得出了这森林，找到有人烟的地方，否则未等他洗清自己的冤屈，就尸横荒野被不知名的豺狼猛虎给叼去做食物了。
当务之急，是要寻到水源，清洗伤口。
现在的他是血肉之躯，比不上天使能量体那时来得肆意。
算是布莱克走运，他发现脚下的草地都较为湿润，从苔藓植物的分布情况来看，百米开外绝对有水源的存在。
布莱克身旁有几棵叶子生得宽大的树，虽然他叫不出此树种的学名，但这叶子有用处却还是知道的。
他摘了几片叶子，扯了几条藤条，便朝苔藓生长茂盛处走去。
于此同时，另一伙人也在朝水源寻去。
布莱克比那伙人去得早，当那伙人到达水源处时，布莱克已经把伤口清洗干净，正准备用树叶与藤条暂时简陋包扎一番。
布莱克警惕地打量着他们。
三男一女，都很年轻，以人类的年龄来看大概是二十多岁，从服装上看，三个男人里两个是元素法师，一个战士，剩下那位女性穿着常服，暂时不清楚。
布莱克松了一口气，好在是异能者，若碰上个吸血鬼，只怕是麻烦大了。
在这个世界里，上有天堂，下有地狱，而生活在陆上的便是人类了。
天使，魔鬼，人类。
在这三个物种中，本是人类最为弱小，而自几百年前创世神在人类身上留下了特殊资质后，这种情况变有所转变。
激发了特殊资质的部分人类，一是变为了受万人敬仰的异能者，二是沦为了人人喊打的吸血鬼。
异能者里，又分为各种不同职业，战士，元素法师，圣剑士，治疗师，幻术师，这些都是最基础的，更罕见的职业便不一一提及了罢。
再说吸血鬼，比起万人也不见变异出一个的异能者，转生成吸血鬼的几率可大了十倍不止。
吸血鬼，顾名思义，以血为食。
在他们不断繁衍同类的同时，一套等级森严的种族制度，油然而生。
吸血鬼残害人类，是人类的死敌，因此异能者与吸血鬼的对立立场自是不必多说。
布莱克遇见的着四位异能者，便是一个结伴准备去捣毁吸血鬼据点之一的小队。
他们看见布莱克身上穿着残破的天使服，心中惊讶不已。
小队成员之一拉住了准备上前与之打招呼的小队领导者，凑近他耳边耳语了一番——从来就没有过黑色头发的天使。
正在小队领导者犹豫不决之时，另一位小队成员已经上前一步对布莱克说道：“你好，我们是一支异能小队，我叫卡修斯，你看起来似乎需要帮助。”
卡修斯的辞措充分考虑了对方的自尊。
布莱克顿了顿，眼神流连在卡修斯蓝白相间的短发上。
白色…他以前也是这般的白。
见卡修斯先斩后奏，小队领导者也只得在考虑不周的情况下与布莱克打起招呼：“您好，我是这只异能小队的队长雷伊，您这是…？”
布莱克本来打算相安无事地离开，现在被搭话了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。
“是被路上的吸血鬼袭击了吗？”卡修斯没注意到同伴们心中的反对之意，帮布莱克安上了个看似合理的借口，“不如与我们同行吧，至少人身安全能多些保障。”
瞎子才不会注意到，布莱克身上那身天使服与散发出来的气息的不协调。
这类瞎子，算卡修斯一个吧。
这段诡异的同行之旅便拉开了序幕。
布莱克在他们几人的帮助下，撤下叶子与藤条，换上无菌的纱布与药水，天使服也换成了其中一人的随行衣物。
那衣服套在布莱克身上有些松垮，常年的练家子与完全无需耗体能运动的天使可不能作比较。
离他们的目标地点还有不少路程，雷伊在勘察了一番地形与云层变化后，决定原地露营一晚，
“不出意料的话，今晚会有一场大雨，所以在搭帐篷这件事上，千万不能偷懒。”雷伊说道，“我计算过了，明早五点出发，走到目的地刚好是正午时分，而且没有云层遮挡阳光。”
正午的阳光是一天中最强烈的时候，低级的吸血鬼无法在那个时间段里进行活动，这无疑是减轻了不少负担，毕竟谁都不想长时间与小喽喽纠缠浪费体力。
搭好帐篷，布莱克却不想待在那里，他跃上枝头，继而坐下，抬头仰望的不知是明亮动人的星星还是百万高空之上的天堂，又或是以前的自己。
你现在的处境没我想的那么糟。
布莱克脑中久违地响起地狱意志的声音。
我已经这个模样了，却还是不愿放过我…为什么偏偏就是我呢。
布莱克在脑中问着，期待着那个永远不会得到的答案。
看来你还没接受这个新的自己啊，宝贝～
布莱克浑身一颤，对那无比恶俗的称呼感到恶寒不止。
想象一下，在黑夜中放纵的你真是太棒了，你生来就应该享受万鬼齐拥…
“不要再说了！我是绝不会变成那样的！”
布莱克大喊出声，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双耳，似乎那样就能将地狱意志的声音隔绝。
你还要装聋作哑到什么时候？把自己裹在一个光明守护者的躯壳里？快，把心中最深的黑暗尽情表露出来，释放出来吧…
布莱克在这无法躲避的诱导声中无意识地摇头，眼角也渗出了生理性盐水。
这种精神折磨究竟要到什么时候，布莱克心里一点底也没有。
这时，一双强有力的臂膀伸了过来，将他揽入怀中，耳边是对方不断跳动的心脏声。
来人正是听到动静而跟过来的卡修斯。
“别哭了，我真的不会哄人啊。”卡修斯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布莱克单薄的后背。
布莱克发现，刚才气焰嚣张，不断煽动着他思想的地狱意志，此时却禁了声。
如果他能让地狱意志暂时闭嘴的话…
布莱克失了推开卡修斯的理由，反朝对方怀里靠去。
“卡修斯，为什么你这么信我？”
“不知道啊。”卡修斯笑道，“见布莱克你的第一眼起，就觉得你是值得信赖的伙伴，所以就…现在想来其实还挺冒失的。”
布莱克因为卡修斯直白的话语而愣了愣，随即勾起了嘴角。他坐正了身子，双腿在枝丫上晃荡起来。
“呐，月色真美好。”
“是啊，可惜等一会儿就要下雨了。”
“…”
另一边，营地。
雷伊正在与队友们讲着明天进攻吸血鬼据点时该用的战术。
“我们人少，这次只要把被掳走的孩子们平安带回就好。缪斯，能源储备还有多少？”
“20。”
“不算多，那么我们就用奇袭战术。卡修斯，到时候你和盖亚一起负责掩护……卡修斯，卡修斯？”
“他不在。”
雷伊沉默了一会儿，朝盖亚说道：“把卡修斯找回来。”
“雷伊。”开口的是缪斯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有没有感觉，布莱克身上的能量波动很像恶魔？”缪斯是一位等级颇高的幻术师，对于能源一类尤其敏感。
“嗯。”
雷伊回答道，
“几年前我曾与天堂的光明守护者有过一面之缘，要不是布莱克身上的黑暗气息，我几乎就认定他是那位光明守护者了。但下定论的话，我想我们还是再观察几日为好。”
三：苏醒的吸血鬼
创世神坐在神殿之上，他的目光穿过重重砖瓦，直刺身处深渊之中的地狱意志。
「这是最后一次警告，不要插手伯恩此次的蜕变。」
创世神将自己的意思用法术传达给地狱意志。
「哼，他已经舍弃了这个你赐予他的不堪之名！创世神，纵使你坐在这高高在上的神殿中，也奈我不何。」
地狱意志对此进行了明确答复。
「我要的不是‘伯恩’，而是能够为我所用的‘布莱克’，所以，你尽管再创造一个新的守护者去吧——嘿，就怕你狠不下心来。哈，真是期待啊，洁白的花朵沾染上鲜血的模样。」
创世神没再回复，利落地中断了他和地狱意志的联系，然后缓缓合上眼皮。
有什么东西，已经开始失控了…
另一边。
布莱克现在唯一的选择便是跟着这个异能小队去攻打吸血鬼的据点，救出孩子们，再一同回到城市。
本来在雷伊的安排下，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，眼看着盖亚和雷伊一并吸引了吸血鬼们的注意力，卡修斯看顾着布莱克的同时，也将那些游走在周围的吸血鬼们消灭得差不多了，缪斯在把孩子们救出后，使用幻术安抚住了他们惊惶的心情。
在准备撤退的时候，谁知布莱克却被一个刚从棺材里苏醒的吸血鬼伤到了手腕，一时间，暗红色的鲜血从伤口处流出，将地面染红了一片。
或许是布莱克刚从天使转生为人不久，又或许是他已经堕天，他的血格外鲜美。吸血鬼们就像一群毒瘾发作的疯子，他们拼命朝布莱克冲去，试图将布莱克的血吸干。
布莱克心下有些慌乱，随机后退了几步，自知没有退路，就干脆不再躲了， 他迎上那一双双失了理智只剩贪婪与渴望的目光——是的，他宁死也不会使用黑暗力量，因为他不承认堕天，从不。
与其让灵魂和思想死于自我谴责中，不如让这个本不该拥有的身体死在与黑暗的斗争中。
“开什么玩笑！”
卡修斯扭头看向旁边一动不动的布莱克，便几个箭步跑了过去，运用起大地元素法术，先行救下布莱克。
在卡修斯的法术操控下，地面上凭空立起许多石柱，在布莱克周围围成了一道保护屏障。
布莱克眼前一花，被迫倒退几步，手肘靠在另一副吸血鬼棺木上。
趁着这个功夫，卡修斯便将布莱克拉进了雷伊的电元素法阵保护范围内。
卡修斯见布莱克平静的样子，一时气急，问道：“你为什么要寻死？”
布莱克看着卡修斯的眼睛，认真地开口说道：“这不是寻死，是殉道。”
“什么道比生命还重要？！”
“天道。”
那是他的信仰，他心中的净土。
布莱克抬头望向天空，他的目光透过这正午的刺眼阳光，仿佛要向远在天堂的创世神一表心迹。
啧…
留下一缕神识停留在布莱克身上，以便观察的地狱意志，在无尽深渊中体会到了名为不悦的情绪。
虽说躯壳已堕落成魔，可心性却还是那么的令人作呕。
可笑的天堂做派。
你觉得你是谁？弥赛亚？还是耶稣？你所谓的“证道”只会被视做蝼蚁死前最后的挣扎，无人会怜惜你——
对呵，你本就是个不懂自怜的人。
既然如此，便让我来教会你，改造你。
此时，在吸血鬼所统领的某座城池中，有一人睁开了血色双眸。
吸血鬼中有着严格的阶级制度，由高至低依次为A级至D级，但这只适用于普通吸血鬼。
吸血鬼分为两类普通吸血鬼与特殊吸血鬼。
二者区别在于，前者是后来被人类噬咬被迫成为吸血鬼或后来转生成吸血鬼之人。
后者是携带着创世神当年在人类身上留下的，最初的特殊资质之人。
因而特殊吸血鬼在吸血鬼一族中拥有极高的地位，被誉为“吸血鬼贵族”。
异能者与吸血鬼统称为转生者。
转生者本就寿命漫长，最久可至百年，而吸血鬼贵族，因为身上留存着创世神的特殊资质，可活千年，容颜不改，可谓最接近永恒生命的人类。
而这位从休眠中苏醒的吸血鬼，便是一位“吸血鬼贵族”。
他从棺木中站立而出，敛起自身外溢而出的能量，那棺木随即化为粉尘，泯灭在因久不开门窗而变得混浊的空气中。
绣有吸血鬼族纹的素色落地窗帘陡然被一阵狂风吹起，但无论起如何扬起嚣张的弧度，都无法触及这位白发男子的衣袍一角。
白发男子的眼中闪过一抹诡邪的光芒，猛然转头望向窗外，他夹带着力量的目光透过了重重山岳，直击千百米开外的吸血鬼据点里的堕天使。
感受到这等强烈注视的布莱克，仿佛收到心灵感应一般，即使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些什么，也望向白发男子所在的方向。
…
大人苏醒了！
白发男子苏醒的消息瞬间席卷了整座城池，将这几周以来一直笼罩在城市上空的疑云一扫而空。
手下们按耐不住想前往确认一番的心情，却被白发男子用传音法术暗地通知他们无需前来。
不待他们应承，那释放的苏醒信号一下子被本人收回，只留下一群手下顿在原地，面面相觑。
大人急着去哪呢？
…
已经撑不了多久了。
一种类似预知的预感产生在他们心头之前，他们已经被吸血鬼的人海战术一层层围住。
频繁施展法术终归是有耗空的一天，现在，明智投机的战略已经遇上了最愚蠢却又最难缠的战术。
他们互相靠拢使防护圈的半径得以减小，节省法力消耗。
但这终归不是长远的打算。
雷伊皱起眉头，他意识到，会走到目前这一步，绝对是有哪一步棋下错了子——那招错棋便是布莱克。
不过即使意识到了，也是无用的，其个人尊严与身为异能者生与俱来的责任感，都要求他不抛弃任何一个同伴。
当然他也是这么做的。
“能源储备还有多少？”
随着这一夹杂着稍许急切的疑问声响起，缪斯正在施展小型幻术阵的手掌一顿，凝下脸回复道：
“五。”
看来强攻突围已经成了妄想，那么就换一个方法…
雷伊将下半截话埋没入心底，事实上他并不确定有脑子的方法对于无理智的低等吸血鬼来说，会不会奏效。
普通吸血鬼中按血统的精纯程度由高到低划分为A至D级，血统精纯度越高，意味着力量越强。
所以，D级吸血鬼是吸血鬼一族中是最末等的存在，他们的理智被嗜血的渴望所淹没，整日为“食物”而奔波。
事实上，明面上大多数残害人类的事件，都是因C级与D级吸血鬼的愚昧而造成的——因为他们不懂得掩盖事实。
“呼叫增援了吗？”
“嗯。但他们在半路遭遇拦截，赶来的话…保守估计十五分钟。”
众人听见这个消息，不由得头疼得更厉害。
布莱克并不是全然不能施展法术，只是他刚被吸血鬼咬了一口（已经转生成堕天使，不会变成吸血鬼），血液流失的感觉很不好受，况且他也担忧，若在这个异能小队面前施展来自地狱的法术，会不会下一秒就被请离。
人类与地狱的关系，虽没有天堂与地狱的关系那么糟糕，但绝对谈不上，有任何一点能够坐下来谈话的转机。
可对于目前来说，还是他们的性命更为重要，每一份助力都是不可少的，我不能袖手旁观。
布莱克的内心稍微犹豫了那么一会儿，身为天使的正直心灵引导着他的行为。
正当他想施展法术，将自己是堕天使的事实暴露于人前的时候，一只手握紧了他的手掌。
“！——卡…修斯？”
布莱克试探性地开口说道。
被布莱克清澈如珠的蓝眼睛所望着，卡修斯松了手，然后自顾自地解下自己脖颈上的项链，继而递到布莱克面前。
“这是我的护身符，你戴上好吗？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我希望你戴上。”
卡修斯投以布莱克一个爽朗的笑容，尽管他脸上还有着未擦干净的吸血鬼的血迹——这不碍事，在卡修斯看来，更算不得碍眼。
“…”
布莱克敛下眉眼，轻微颤抖的睫毛由于逆光的缘故看不真切。
在气氛凝固前一刻，他应下了：“好。”
布莱克接过项链，说是项链，其实并没有多余的装饰，一个古朴的菱形木块被钻了个孔，吊在一条红绳上。
在戴上的一瞬间，布莱克感觉自己体内的黑暗念头被遏制，相对的，他的力量也被压制住了。
还不待布莱克说些什么，一阵风暴凭空而起。
黑色的小型风暴在室内席卷开来，暂且不提那瞬间破开的木制天花板，单论那些个被卷起又抛开的低等吸血鬼的数量，就足以令人为之胆寒。
黑色风暴肆虐之时，众人在极力防御的时候，努力想看清身处暴风中央的施法者。
关于援军这个想法，在产生之前就被掐断。
能熟练运用这等黑暗法术的存在…
一想到这个，众人皆不由得身心一抖，随即以更严密的防守预备起接下来的战斗。
那元素法阵四溢的流光刺痛了来者的双眼，来者将双眼眯起，用法术消去光对于自身的影响，脚步从容地走上前来。
“呵呵…全当是醒后第一次开场仪式了。”
在摇摇欲坠的楼房内，墙壁上尽是因打斗而留下的破洞，正午的阳光透过这么些墙壁破洞照射进来。
这时，来者正好走到一缕阳光下，他的脸庞清晰地映在众人的眼中。
“自我介绍一下，威斯克。”
这便是才醒来就离开自己城池的白发男子，他玩味地勾起嘴角，双眼紧盯着被卡修斯刻意护在身后的布莱克。
“跟我走吧。”
